装修中遇到了各个工种、各个地域的工人,有一位河南师傅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新家阳台东边的墙是用泡沬塑料堵起来的,墙的外边紧挨着放空调的洞。工长说,这上边贴瓷砖就可以。可我怎么看,怎么不舒服。老伴到物业问了两次,得到明确答复后,決定砸掉它,换成塑钢双层玻璃的窗户。美观的同时,冬天还可以储藏几棵大白菜。
槐中路上做窗户的商铺可谓鱗次栉比,挑选余地太大了。我们走过去问:师傅,我想做一个双层玻璃的推开门的塑钢窗户,怎么收费呀。
有的说每平方米269元,有的说220元,价钱上至270元下至200元。也有的一听,我们就做一个不到2平方米的密户,干脆不接。不过,有几家还是很热情的,要价也不超过220元。老伴烦了,说定了吧,差不多就算了。
走进最后一家“吉祥装饰”,老板张口230元,不还价。
我说:“別人家不到200,你咋这么贵呀?
这要看是什么材料了。我用的是宝硕,你看看230以下的,他用的是什么材料。再看看它的玻璃是多厚的。我用的是五个厚的玻璃你看完了,咱们再来谈,好吗?”说完,老板埋头干他的活去了。
我和老伴只好又去那几家比较热情的便宜的作坊再看看。不看不清楚,不比不知道,真是一分钱一分货。只好又转回来。
哪知,把手、开扇还有好多说法。我实在懒得再跑了,疑人不用用人不疑,就是他吧。左算右算,我的密户共要700元。下午就去量尺寸,说好4天后安装。
下午,老伴回来后告诉我,做窗户的老板过去几下就把墙砸了也没要砸墙费。
4天后的上午8点多,老板、老板娘开着平板车来了。先装窗框,再装密户。装起来还真麻烦,左靠右靠,上量下量,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。不过,看得出来,老板是个非常认真的人,可以说一丝不苟吧。这也让我非常高兴。我们的话就多了起来。
俺是河南人。俺走到哪儿都要让人们知道。
“现在石家庄许多人都在撵河南人,俺知道,河南人口碑不好。有人劝俺,让俺在外面说是邯郸人,口音差不多。俺不!
我觉得,这个话题不太好,就说:“哪儿的人,也是有好有坏。近些年,我们中国人在国外,口碑也不好呀。”
俺就是要给河南人争口气,俺就不信,河南人都是坏人。
俺这东西都是用的最好的。不瞒你说,你这一个窗户,俺就赚你一百多一点。俺一定要让你满意。”
俺的回头客很多,你那天看见的那个人,就是回头客介绍的就在装完上边最后一小块玻璃,要打密封胶的时候,我的工长恰好过来了。
这个密户这样装不行。一贴砖,窗户就开不了了。
啊!我一听,头就大了。商户是我让人家这样装的,这可怎么老板也清楚怎么回事了,脸红了,脖子也红了,冲着工长说:“你咋不早说呀,现在窗户都装好了,你才说话,这算咋回事?
“现在只能考虑补救措施,说別的也没用。"工长很威严。
我给工长解释,一切都是我的错,是我让人家这样做的。
那你说,怎么补救?"老板还是让步了。
从你最小的提失考虑,把它拆下来,往右移两厘米,往前移两厘米。
那我这半天不白干了?
那你看着办吧。”工长说完,一扭身走了。
老板愣在那里,默默发呆
我怕老板一生气,也扭身走人。我可怎么办呀
老板,是我考慮不周,咱们就按工长说的办吧,不行,我给你点补偿。
你不清楚,他不清楚吗?我一早就看见他了,为什么不早说?要等我装完了才说?”老板生气了。我知道他很冤。
密户拆下来了,放在旁边。等工长派人拆了保温墙以后再装。老板气呼呼地走了。
等我再去找老板时,心里乱极了,生怕老板说什么难听话,更怕他为难我。
老板,忙着呢?”
嗯,我正说给你打电话呢。该装了吧?
老板平静的一句回话,让我心上的一块石头落地了,原来他没事了。
这次比上次要难多了,砸了保温墙以后,空间大了,密户小了幸好,老板带了木块,可以挤住两边,但难度却大多了。老板和老板娘却像没发生过不愉快一样,一边干活,一边和我聊天。“俺们家是河南濮阳的。俺们那地方,现在都是油田。”我说:“那好啊,都很富吧!"
要不就是富得流油,要不就是在监狱里。
这怎么解释?
俺们都没地了,好多人都是靠偷油过活。所以,抓不住,就富得流油,抓住了就进监狱。俺不想过那样的生活,所以2003年就出来了。靠卖力气谋生吧。
噢,老板是个正经人。
等活干完了,我拿出了750元,递给了老板。老板数完钱后,把50元用给我。“你这是干吗?该多少就多少
老伴一再解释,让你多来一趙,耽误半天的工,是我们的错。谈不上误工费,略表心意。老伴硬把那50元塞到他兜里。
你不要小看俺们河南人。"老板扔下那50元,扭身走了
课堂总结
靠勤劳致富是中国绝大多数老百姓的立足之本。装修中遇到的这位河南人很让我感动,就记下了和他的一段对话。时不时品味一下,总觉得很有嚼头。
